穆棱市第三中学教师?袁雪兰
????每当我学生们向我请求一节体活课时,我总是很为难:一方面是渴望的眼神,往往让我动了恻隐之心;另一方面是学校的禁令,时时让我违心照办。我真的很同情我的学生,他们应该在操场上自由奔跑,挥洒自己的活力和激情,然而却被关在狭小的教室里,啃着枯燥的书本,断绝了与外界应有的交往。每每这时我都会想起我的学校生活,是那么的自由,那么的开心,每一天的日子都是阳光明媚的。
????我的母校坐落在山坳中,教室由两排正房和一排厢房组成,前方的空地上有一些雨水冲刷后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的沟。上去一个小坡是小操场,再走上一个长坡就是大操场。坐落在山脚下的校园被三面青山环抱在怀中,山上的草木郁郁葱葱,野花林林种种,松鼠在树上窜来窜去,小鸟在林间叽叽喳喳。体育课上老师总会给我们一些自由活动时间,这时我们会顺着山路上山采花,摘野果子吃,有时还会捋几把山菜回来;淘气的男同学则爬到树上悠闲的打着口哨,模仿各种各样的鸟鸣。我们大家还常常在林子里捉迷藏,打游击战。但不管玩什么做什么,只要老师的集合哨一吹,我们会立刻从四面八方跑下来集合,一点也不敢怠慢。
????儿时,最让我们期待的是每年一次的“六一运动会”,那是我们最大的盛会,全林场的老老少少都会聚集在这里,有时附近学校的学生也来参加。那一天,我们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,穿上白布衫、蓝裤子和小白鞋这些为节日准备的盛装,早早的拿着小板凳来到操场上等待着。待到鼓号响起来,开始集合接受检阅。我们检阅很正规,到主席台前要喊口号,还要正步走,我隐约记得每个班口号都不一样,每当我走过主席台前,那种骄傲、兴奋之情难以言表。比赛的项目很多,有田径,游戏,团体操等。令我难忘的是计算和借物比赛,计算是把算术题放在中途,比赛者跑过去拿起计算,再跑向终点,谁跑的快算得准谁获胜。借物比赛更高潮迭起,引来观众的阵阵笑声。运动会要持续三天,但我们还觉得时间太短,它总是在我们的恋恋不舍中结束。
????校园的日子,最有趣的要数冬天,打雪仗、推雪人不算新鲜,我们会把雪推得像山一样,然后在里面挖雪洞,洞连洞、洞接洞,在里面转来转去像走迷宫一样。胆子大的男孩子会把小爬犁拉到大操场上,顺着坡一路滑下,一直会滑到教室的走廊里,有时他们还故意冲着人堆撞来,惹的我们女孩子一阵阵的尖叫,抱着头向四下里逃窜,这时他们会嘿嘿地坏笑,狡猾地乜斜着我们,拎着爬犁大摇大摆地在我们面前招摇,我们女同学也不示弱,不约而同地奔过去准备“报仇”,他们却一猫腰窜了出去,我们就是插翅也追不上,只好望“雪”兴叹。雪地足球更是一番情趣:雪后操场如一大块洁白的长绒毛地毯,一群穿着厚厚棉衣的孩子奔过来,雪和球便一起飞溅起来。“跐溜”说不上谁脚底一滑,摔了一个大跟头,顺势在雪地上打两个滚,竟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球。
????我们的教室坐北朝南,是一排房的最西边的那一间,它正好紧挨着山脚。下了课,我们就爬上山找野果子吃,山上的松树不算高,阳光洒下斑驳的影子,伴着我们的笑声在林间窜来窜去。如果时间充足我们还会翻越过山顶,到山后去采达达香花,一到“五一”前后,一簇簇的达达香开满了学校的后山,远远望去像粉色的烟雾笼罩在翠绿的山坡上。折下花枝抱在怀里,扑面的香气醉上了我们的面颊,红扑扑的脸蛋绽放着笑意。摘下花瓣放到嘴里一咂,甜滋滋的一直甜到心里。采的正得意之时上课的钟声传来,我们把花一扔,比松鼠还快的穿过树林,跑进教室。若不能赶在老师前面回到教室,只得挨几句批评或罚一会儿站,但这绝不会冲淡我们的兴致,放了学还会在山上粘一阵儿再回家。
????这时落日的余辉已映红了山坡,达达香变成了绛紫色。站在山上望着自己的家,好像在画中一般,袅袅的炊烟升起,落日在下山的瞬间,泼洒出了它的一腔热血,染红了半个西天,给山村罩上了一层紫雾,增添了几分的神秘,山村显得那样的祥和,那样的安静。
????这些画面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清晰可寻,使得我常常忆起我的母校,我的乐园。